孔樁井完成后，山巒之間很快會樹立起高聳的橋樁，工程的進度就會大大加快。 王亞鴿 攝

在河南西部山區，堯欒西(堯山經欒川至西峽)高速公路正在打通天塹，建成后的公路沿途風景如畫，將串起豫西北伏牛山區，帶動周邊貧困山村脫貧致富，拉動當地產業發展。因公路需穿過伏牛山腹地，橋隧占比達到六成多，受地形限制等因素影響，超八成的橋梁孔樁需要人工來挖，這離不開一線勞動者的付出。當地獨特的建設條件，產生了一群“特殊組合”勞動者，他們把汗水灑向大地，修建起了一條條橋梁隧道。

不僅考驗手藝 還要情感支撐

在郁郁蔥蔥的白云山景區，嵩縣車村鎮堯欒段5標的工地上，建設者們正在進行孔樁作業。在孔樁旁，寧選存一只手扶著吊機，小心翼翼地向井下望去。她望著的是正在井下作業的丈夫袁新云。井下，袁新云正在清理爆破后留下的碎石渣。當把碎渣裝滿鐵桶，他抬起頭，看了一眼寧選存，妻子就立即按下吊機開關，吊機將裝滿碎渣的鐵桶吊起。井上井下作業，夫妻一個眼神就能傳達意思。天亮起作、日落而歇，三天時間也只挖了三米多深。

這手藝不僅考驗施工者的技術，還需要有情感支撐。采訪當天，向云橋正在12米深的井下作業，由于看不清井下的情況，他的妻子孫桃鳳站在井口聽著下面傳來的聲音。

向云橋說：“做我們這行的，很多人都喊人工打孔樁是夫妻樁、兄弟樁或者父子樁。我看到的操作人員大多是夫妻搭檔。”

“為啥子要喊老婆守到井口呢?” 向云橋說：“圖個安心唄!到幾十米的井內作業，別說操作，人在里面幾乎轉身都很難，知道井口有一個最親的人在守著自己，喊一聲可以聽到熟悉的聲音，就會覺得很心安。”

說到這里，妻子孫桃鳳笑了。

建設者夫妻倆一個在深井中作業，一個在井口守望，井下人員的安全依賴地面的配合。這種夫妻搭檔成為河南山區高速公路建設的特色。由夫妻二人共同挖建的孔樁有一個美麗的名字，叫“夫妻樁”。騰架在深山里的高速公路，離不開這些“夫妻樁”的一寸寸深挖。

保質保量把路建好

“這條高速公路修通后，山里的農產品就能隨時運送出去，周邊的景點就有更多人來游玩，村民們也能富起來。”袁新云說。

中鐵大橋局鄭西高速堯欒段6標項目經理部的郭少山說：“我們剛來到豫西的山區時，很多農產品滯銷，群眾出行不方便，這幾年，河南交通建設發展越來越快，建設者作出了巨大的貢獻。廣大人民是最好的見證者，也是受益者，要保質保量把高速公路建好。”

“來這里一個多月，已經挖了一口井。”寧選存指著對面一座山的半山腰處，那是他們最近剛挖好的。30多米深的井，他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。

寧選存說，挖到深處時，特別考驗兩個人的默契，她必須要時刻盯著井下，與丈夫的溝通必須時刻“在線”，同時還要盯好井周圍的情況。這關乎袁新云的生命安全。一個信號、一個眼神、一聲吆喝、一個動作，是“夫妻樁”建設者們的交流方式。在井里用風鎬打孔時，井上要保證風管通風，否則風鎬不能運行，地上的空氣送不下去，井下工作就可能產生危險。井下在清理石渣時，井上要看著里面的情況、聽著里面的動靜，隨時對來自井下的“信號”作出回應。“要隨時看著周圍的石頭，即便一個非常小的石子，掉到幾十米的深井也會砸傷他。”寧選存說，這個時候，寧選存就是袁新云的“衛士”。

“早上六點多起床、七點工作，中午吃完飯接著干，到下午五六點結束。”袁新云說，“每天都在打孔、挖土、出渣。”這些工作讓他每天在井里待六七個小時，而他待多久，他的妻子就要在井口守多久。

郭少山說：“每天的班前會上，會有專業人員向建設者講解當天的施工內容、注意事項;施工過程中，安全員巡查工地及工人的安全狀況時，也時刻叮囑建設者系好安全繩，戴好防護面罩等，加強安全保護意識。記者在5標、6標的工地看到，每個井口都有鐵柵欄圍蔽著，防止雜物墜落下去，柵欄上貼著安全警示標志和操作規程。

特殊地質造就“夫妻樁”

提起人工打孔樁，不少年輕的建設者可能都沒見過。“前幾年人工打樁在工地還能見到，現在不多了。”有著多年施工經驗的向云橋說。人工挖孔樁井下作業條件差、風險大、環境惡劣，現在不少地方甚至已經取消這種打樁方式。尤其是隨著旋挖機的大面積使用，操作簡便、安全系數高，如今工地打樁，大多使用旋挖機。

“堯欒西高速公路的絕大多數孔樁‘懸’在半山腰，坡面陡場地窄，機械很難進去。山體巖石質地較硬，機械挖樁的效率遠不如人工的效率。如果用機械挖樁，會產生大量泥土，對白云山景區的生態環境造成影響，只能采用爆破后人工作業的方式進行。”中電建路橋集團有限公司鄭西高速堯欒段5標的項目負責人范超杰說。

向云橋夫妻從事這項工作有8年了。向云橋說：“人工挖孔樁是個考手藝的苦差事，要求高，必須垂直打樁，決不能歪。”

“堯欒西高速穿越山區的地方，目前還大多使用人工來打樁，技術水平過硬的建設者很受歡迎。”郭少山說，“現在‘夫妻樁’的建設者之間建立了微信群，哪里有活，或者出現了難以突破的難題，他們之間會相互請教。”

在山區高速公路建設中，還有很多這樣的夫妻，僅堯欒西高速公路堯欒段就有341對。堯欒段有7個標，每個標都有幾十對夫妻。他們要用雙手一點一點地挖下4856個孔樁，撐起河南山區高速公路的一個個橋梁。

(新媒體責編：wb001)